男女主角分别是裴鹤语谢夔的现代都市小说《短篇小说阅读公主远嫁,裙下臣他低声诱宠》,由网络作家“原瑗”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原瑗”的《公主远嫁,裙下臣他低声诱宠》小说内容丰富。精彩章节节选:何不为难?这头掌柜还没有发话,一旁的王锦倒是先拦住了身边看起来泫然欲泣的春娘。他怒视着夏涵今,“夏涵今,你不要太过分了!春娘是什么人?你凭什么觉得晦气?你若是真不想同春娘待在一处,那你现在赶紧滚啊!瞧瞧你现在这张扬跋扈的样子,今日我若是不来,你是不是还想要对春娘动手?她只是一介弱女子,你为何要对她苦苦相逼?”王锦在说这话时,那一身玉色襦裙的春娘娇弱无骨般靠在了他怀中......
《短篇小说阅读公主远嫁,裙下臣他低声诱宠》精彩片段
“我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金银楼的令牌,还可以转手他人?掌柜的。”夏涵今脸色难看,她跟姚春在起争执时,就已经有店小二来调解,但她跟姚春之间的矛盾,就是死结。现如今夏涵今看见在姚春手中的那令牌时,高声唤道:“你们难道就是这么做事的?日后,若是街上的乞儿,捡到了你们金银楼的令牌,那也是能上三楼了吗?!”
金银楼的掌柜今日特别忙,先是店里来了鹤语这样的大顾客,他正在找前几日店里新来的一批发簪,结果就被店里的小二告诉都虞侯家的小娘子跟乐坊的老板娘起了冲突,还就在三楼楼梯口闹了起来。
原本两个小娘子之间闹出点什么矛盾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掌柜一听见这两人是在三楼的楼梯口闹起来时,顿时天灵盖一凉。
若是平日里也就算了,但现在,三楼的包间里,还坐着一尊顶顶矜贵的大佛。这要是让里面那位不舒坦了,他这金银楼也别想在这朔方的地界开下去。
掌柜的忙不迭跑了过来。
但听见两人的官司时,掌柜的感到脑仁一疼。
王家公子将自己手里的令牌转给了乐坊的春娘,这件事情,他还真知道。
他们金银楼的令牌,不仅仅外面仿制不了,而且,在每一块令牌的后面,还有主顾的名字。他们家的令牌,不论是在上京,还是在这灵州地界,反正在那些太太小姐的圈子里,都是“身份”的象征。能有令牌的人,想来就知道在他们金银楼每年的花销不低,戴着金银楼的首饰,穿着金银楼的绣品,那都是极为有脸面的。所以,一般还真是没人将自己手中的令牌转送出去。
但如今,偏偏就有这么一位。
就是那位王公子。
令牌的转送,金银楼会先收回原来的令牌,然后再送出一枚刻写被转送之人的名字的令牌。
这完全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他们作为商人,也管不了人家这你情我愿的事儿。
“夏姑娘,姚娘子手中的这块令牌,的确是我们金银楼的令牌。既然有人愿意转送给她,我们金银楼就会收回原持有人的令牌,然后,换成被转送之人的名字的令牌。所以,现在姚娘子拿着有她名字的令牌,自然就是我们金银楼的贵客。”掌柜的开口解释道。
夏涵今今日也是头一回听说金银楼主顾令牌转让之事,“你的意思是说,王锦原本手中的那块令牌,已经没了,就是为了给她换一块,是吗?”
掌柜是多少年的人精,一看这架势,就知道这是一趟浑水。怕是那位王公子跟眼前的两位娘子,都有些纠葛。他面色有些为难,但还是点了点头,“是这样的。”
夏涵今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时,这时候终于又有一人出现,打破了眼前的僵局。
“春娘,你有看见喜欢的吗?”
一道男音从楼下传了上来。
这一瞬间,不论是外面的人,还是房间里的人,脸色都有些微妙变化。
鹤语现在的注意力,已经完全从刚才她看到的雀鸟耳坠上转移,她看着在门口有些坐立不安的钟世远,不由开口:“现在这位,你也认识?”
她指的自然是刚才说话的男子。
钟世远脸上只能露出一个干巴巴的笑容,他点点头,介绍道:“那是王锦,功曹参军王令之的独子。”
钟世远如今欲哭无泪,他今日出门之前,接到的命令是带着公主殿下领略领略灵州的风土人情,若是在路上遇见日后会打交道的夫人小姐时,给鹤语介绍一二。但没想到,才出门没多久,的确是遇见了谢夔下属的亲眷,但,但没想到是这种腌臜乱七八糟的场景啊!
一想到谢夔会知道今日在金银楼中发生的种种,钟世远就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对自己的极为不详的预感。
“王夏两家有婚约。”钟世远飞快说道。
鹤语扬眉,也就是说,在她们门外的王锦,和那位声音听起来很是爽利的都虞侯的独女夏涵今有婚约在身,但是,王锦却将自己在金银楼的令牌转送给了一个乐坊的女子,甚至放着好好的未婚妻不陪,反而去陪着另一个女子?
夏涵今生得高大,但眼下,却并不是眼前这个看起来娇滴滴的春娘的对手。尤其是当她看见王锦从楼下转角出现,登时那张脸气得更红了。两条浓眉竖起,面色微微露出了些凶相。
夏涵今气极,指着姚春,看着掌柜,口不择言:“你们金银楼就让这么一个乐妓上三楼?她配吗?跟这种人待在一处,我都嫌晦气!”
掌柜满脸为难,一般情况下,金银楼还真是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毕竟,乐坊的人哪里有这样的财力在他们金银楼消费那么多?可架不住有人为了哄佳人开心,转让自己的令牌。
他们金银楼一向是只认牌子,不认人,眼下被夏涵今质问,如何不为难?
这头掌柜还没有发话,一旁的王锦倒是先拦住了身边看起来泫然欲泣的春娘。他怒视着夏涵今,“夏涵今,你不要太过分了!春娘是什么人?你凭什么觉得晦气?你若是真不想同春娘待在一处,那你现在赶紧滚啊!瞧瞧你现在这张扬跋扈的样子,今日我若是不来,你是不是还想要对春娘动手?她只是一介弱女子,你为何要对她苦苦相逼?”
王锦在说这话时,那一身玉色襦裙的春娘娇弱无骨般靠在了他怀中,脸上一片愁苦之色。听见王锦的话,春娘不由拉住了后者的袖子,“锦郎,这不关夏姑娘的事。是奴不好,奴配不上这样的地方。锦郎,你莫要为了奴同夏姑娘争吵,夏姑娘看不上奴,是正常的。谁让奴只是一名乐妓呢,夏姑娘这样身份尊贵的人,本来也跟奴不是一路人……”
夏涵今听得大怒,她能觉得姚春这话里有些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来个所以然,只觉得听着心里老大不舒坦,“你闭嘴吧你!”
“我看你才是要闭嘴的那个!”夏涵今还没有说完,身边的王锦立马用着更大的声音呵斥了她。
随后,王锦说出一番让现在所有人都震惊的话。
“夏涵今,你这般歹毒的女子,休想进我王家的门!”
王锦在说完这话后,立马揽着身边的女子,低头轻声道:“春娘,我们走!你别哭,我今日回去,就跟父亲坦白我们之间的事,你不用担心,日后,我王锦之妻,只能是你,春娘。”
“锦郎……”
鹤语手中的茶盏已经喝了一半,外面的戏也快要落幕。却不料,情势陡然一转。
“王锦,你不过是仗着你们家高攀上的节度使大人,你妹妹能留在大人身边才对我夏家如此背信弃义。今日我就明明白白告诉你,你王锦这样朝三暮四的男人,我夏涵今就算是这辈子不嫁人,也不会嫁给你这样的人!”
鹤语端着茶盏的那只手,在半空一顿。
站在她身后服侍的珍珠,忽然不知道她现在拎着茶壶的手,是不是应该给自家殿下添茶。
“咚”的一声,鹤语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珍珠忙不迭给她重新添了茶水,然后安静地站在一旁。
在包间里,现在比珍珠更觉得难捱的人,是钟世远。
钟世远觉得今日自己出门,一定没有看黄历。不然,这“大凶不宜出行”几个大字,他怎么就没有看见呢?
当外面夏涵今那句“攀上了节度使大人”的言论落进他耳朵里时,钟世远下意识地道了一句“放屁”。
随后反应过来自己如今是在鹤语面前,脸上顿时有些讪讪,“殿下,都是没有的事。我们节度使大人这么多年一直洁身自好,身边绝对没有女人,真的,就连一只母蚊子都没有。”钟世远说这话的时候,就差直接竖三指对天发誓了。
鹤语轻笑一声,也没有说相信,也没有说不相信。
外面那出戏倒是还没有结束。
王锦在听见夏涵今的话时,站在楼梯上回头,“我王家背信弃义?放眼整个灵州,谁不知道你夏涵今凶悍?身上哪里有半点小娘子的模样?舍妹跟大人两情相悦,倒是被你说得是我们王家攀附了节度使大人。”
夏涵今气得眼睛发红,就算是再厉害的小娘子,被自己的未婚夫当众说“凶悍”,也忍不住觉得委屈想哭。
她身边的婢女也跟着气得不行,但主仆二人都是嘴巴不厉害的,现在也只能听着王锦的话,被气个倒仰。
“你出去看看。”就在这时候,在包间里的鹤语听不下去了,看着钟世远说。
不管外面那个叫夏涵今的小姑娘是什么样的人,但是跟她有婚约的郎君这般说话,就是令人心生不快。
凶悍?一个女子对着未婚夫变得凶悍时,难道不应该先想想那个男人先做了什么事吗?
钟世远其实老早就想出去呵止外面的三个人,在可是鹤语坐在这里,后者没有开口,他哪里敢自作主张?
现在鹤语一开口,钟世远几乎立马就站了起来,“是!。”他飞快回了鹤语,然后打开门,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钟世远一开门时,声音也随之而至。
那声音一听,就是已经忍耐了很久。
“放你祖宗的狗屁!”钟世远出去后,还很贴心地将包间的门合上,不让外面的几个人看见里面的鹤语。
他那张脸,一出现在灵州城里,估计就没几个人不认识。更何况,眼前围聚在这三楼楼梯口的,都是平日里打过不少照面的人。
金银楼的掌柜从一开始就一直关注着鹤语所在的包间的动静,现在见到钟世远从里面出来,他那一颗原本就高高挂起来的心,这时候像是被一根无形的绳索,勒住了,只感觉快要呼吸不上来。
而王锦在看见钟世远时,脸色顿时变得有些涨红。
他跟钟世远其实同岁,但是后者俨然是兵马使,成为谢夔的左膀右臂,而自己好像除了有个还不错的家世,什么都不如对方。
就因为这原因,每次王锦见到钟世远时,都颇为不自在。更何况,现在他跟钟世远的碰面,还是在这样的场景之下,更让他心里生出了几分尴尬。
“钟小将军,今日你怎么在此处?可真是有些巧啊。”王锦按住心头那点诡异的男人的自尊心,换了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跟钟世远打招呼。
王锦脑子里在这时候已经将整个灵州城里的未婚小娘子都过滤了一遍,回想着最近谁跟眼前这人走得近 。
可仍旧没什么头绪。
钟世远才懒得跟他寒暄,如今当务之急,就是要在包间里面那位殿下跟前,将他家节度使大人身上的“脏水”刷干净。
“你说你妹妹跟我们节度使大人什么?两情相悦?”钟世远才不管王锦的什么脸面不脸面,王锦的面子有他大哥的清白重要吗?钟世远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王锦,不容对方有任何躲闪。
王锦的确没想到自己在背后谈论谢夔的私事儿,会被钟世远听见。
可是若让他当着夏涵今的面改口,他又做不到。
夏涵今的父亲夏塘官至五品,是比他父亲参军的职位品级高上不少。他跟夏涵今的这门亲事,其实是他们王家高攀了夏家。何况,夏家还就只有夏涵今这么一个女儿,他若是能娶到夏涵今,夏家如今的一切,日后都会是他的。
本来就因为这般原因,他跟夏涵今订亲,交换了八字庚帖后,他就一直在夏涵今面前有些抬不起头。
如今好不容易他的妹妹王芙,好像是得了节度使大人的青眼。在整个灵州城里,谁不知道节度使大人虽说三年前已经成亲,但是上京的那位公主殿下,却一次都没在朔方境内露过面,想来公主殿下也是极为不满这门亲事的,那节度使夫人的位置,自然也就形同虚设。谢夔身边一直没有别人,这朔方境内,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将自家女儿送到谢夔身边。
可无一人成功,除了上一次她妹妹在宴会上抚琴时,被节度使大人夸赞了一句。
也就是因为谢夔的这么一句夸赞的话,王家上上下下心思浮动。若是王芙能凭借一曲琴音,跟谢夔搭上关系的话,他们整个王家,说不定都会飞黄腾达。
现在王锦按下心中对钟世远出来搅局的不快,开口道:“节度使大人喜欢舍妹的琴音,想来应该也是对舍妹有那么几分意思吧?钟小将军还未成亲,应当是不知这男女之间的微妙情愫。”
钟世远一听这话,差点笑了。
“你少自作多情,我大哥什么时候说了喜欢你妹这种话?”钟世远才不管什么含蓄不含蓄,反正王锦自己都不在乎他亲妹妹的声誉,他一个外人,又怎么可能在意?“两情相悦?你怎么不说不久后,我大哥就要八抬大轿将她迎进府中呢!?”钟世远气得头疼,今日这话,传进了鹤语的耳朵里,今夜,他家大哥肯定什么都知道,到时候受皮肉之苦的人还不是自己?谁让他就这么不长眼,今日带了公主殿下来这金银楼,又碰见了王夏两家的儿女官司呢?
王锦:“钟世远!”
事到如今,他如何听不出来钟世远话里的讽刺?
“今日你去了乐坊?”谢夔问。
鹤语点头,“不是说是灵州城内的唯一一家乐坊吗?我就去听了听曲。”
“如何?”
鹤语看着身边还伸手搭在自己椅背上的男人,“不堪入耳。”
谢夔轻笑出声。
分明是在应该严肃的时候,但是他在听见鹤语这么明显的嫌弃时,没忍住,笑了出来。
这声音,自然换来了鹤语一个瞪眼。
谢夔伸手握成拳放在唇边,收敛起脸上的笑意,但是说话时,在不经意间,语气里还是透出了他的几分散漫笑意,“殿下说得是。”
鹤语:“……”
她就知道这人每次叫自己“公主殿下”的时候没什么好心思,她听着总觉得这男人口中带着一股子莫名的味道。
侯伟杰率先忍不住,“殿下是从什么地方看出来了端倪吗?”
鹤语正了正神色,也没有卖关子,直言道:“若是从江南来的朔方,那她弹奏的琵琶应该就属于南派。在江南和上京一带的南方,都是竖抱琵琶。还有,既然从小学琴,听闻还是名士之后,敢问哪户好人家的姑娘,会在幼年学琵琶?这般苦心孤诣地给自己造了个假身份,只怕其真实身份会引来麻烦。”
谢夔松开了那只搭在鹤语坐着的椅背上的那只手,抬臂,然后捏了捏自己的鼻梁,“来北地这么多年,我倒是疏忽了。”
在朔方,乃至整个北地,差不多都是横抱着琵琶,他们早就习以为常,所以当姚春出现时,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异常。
只是因为对方身材娇小,皮肤白皙,又喜好穿着汉女最常穿的襦裙,便是已先入为主地觉得这就是中原女子。
侯伟杰皱了皱眉,“今日我就去衙门查一查此女的来历。”
谢夔身为朔方节度使,并不是只掌管一方的军队兵力。坐在这个位置上,不仅仅是要掌管军务,防御外敌,同时还需要管理州县民政。换句话说,大邺边境的各个地区,被中央划分出来,每个地区单独管理,就像是一个的独立的小中央。其中,最高的上位管理者,就是节度使。
只不过因为谢夔常年在军中,看起来好似就没怎么出现在衙门内。
这不过是因为他相信术业有专攻,他并不是妄自菲薄的人,但也不是狂傲自大的人。相比于从上京出来的正儿八经的两榜进士,他当然相信这样寒窗苦读十八载的文人要比自己这个武将擅长管理政务得多。
“王仲宣回来了吗?”谢夔忽然问,“他若是回来,这件事情交给他处理。”
这些年,朔方地区的政务,差不多就是交给现在的长史王仲宣打理。
侯伟杰苦笑摇头,“每年春耕,他都要去周边的州县亲自盯着才放心,昨日我在城中巡逻时,还没见到他。但是我估算着时间,差不多就应该在这几日回来了。”何况,春日宴在即,少了王仲宣也不行。
侯伟杰说得没错,王仲宣最近忙得很,朔方土地贫瘠,常年干旱,种不了多少粮食。王仲宣才来朔方时,为了种粮,花费了不少功夫。虽说士农工商,但是百姓若是都吃不饱饭,还谈什么高低贵贱。在王仲宣看来,有粮食吃,对于朔方而言,才是重中之重。这些年,在王仲宣的努力下,朔方的粮食多了不少,至少不需要每年都要靠地方官府开仓赠粮。每年春耕时节,也是王仲宣最忙碌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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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般模样,跟平日里的冷静自持,倒是格外有些不同。
谢夔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鹤语跟前,“怎么来这儿?”谢夔问,不等鹤语回答,他已经用目光将眼前的人上上下下都打量了一遍,“出了什么事?”
谢夔还不至于以为鹤语是想见自己,才从灵州城来的军营驻地。
鹤语微微抬了抬下颔,她今天来找谢夔,是为了说正事儿,可不是已经原谅了他的意思。
所以,鹤语只是微微点头,那样子看起来要多骄矜就有多骄矜,“是有些事。”
谢夔看见她这高傲的小孔雀模样,眼底闪过一丝好笑,面上没表现出来什么,“走吧,进去说。”
他说完这话,主动走到了鹤语身边,然后看着跟在自己身后走过来的侯伟杰,边走边介绍说:“这是侯伟杰,那日在望城外,你还没见过。”
谢夔说完这话后,便已经觉察到说错了话。
在望城外面遇见鹤语时,他心里还想着三年前鹤语那极为不待见自己的模样,还有这几年时间,对方从来没有来过一丝音信。他也不是没有自己的骄傲和尊严的人,既然鹤语没将他放在心上,他自是同样如此。所以,才会在当时直接无视了鹤语的存在,甚至压根就没有想过要跟她打照面。
现在旧事重提,谢夔忽然有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的感觉。
果然,在下一刻,他对上了鹤语那双显得冷淡的眼睛。
谢夔:“……”
侯伟杰心思向来细腻,当听见谢夔提起来望城时,他就知道大事不好。他赶紧主动开口,介绍着自己,企图将鹤语的注意力转移。
鹤语边走边听,也没有戳穿对方的意图,只是“嗯”了声,很快就走进谢夔的营帐。
到了谢夔的营帐,在刚掀开门帘时,里面独属于谢夔的那股清冽的味道,几乎瞬间将鹤语包裹。
偏偏鹤语就是对气味尤为敏感的人,谢夔的味道,于她而言,太暴烈,也太霸道,每次后者靠近时,她才会觉得有那么点紧张和不安。更莫说像是现在这样,她就在谢夔的领地中,被后者的气息包围。
鹤语浅浅地蹙了蹙眉,随后环顾了一圈,即便是手底掌控着整个朔方军,但是谢夔的营帐里,除了地方大一点,看起来格外朴素。
一张桌,一张床,就连凳子,都只有一把。
鹤语还在犹豫时,谢夔已经伸手按在了那张唯一凳子的背椅上,看着她开口道:“过来坐。”那语气,自然极了。
鹤语见状,便走过去,不客气地坐在了唯一的凳子上。
侯伟杰原本是想离开的,他自当是两夫妻的私事儿,但不料,在他转身时,鹤语叫住了他。
“侯伟杰是吗?既然是谢夔的人,你也就在这儿,没事。”鹤语说。
其实在刚才谢夔介绍侯伟杰时,鹤语已经知晓了此人的名字。这还不是因为钟世远,昨日他跟在鹤语身边,几乎将谢夔身边有哪些人,都透了个遍。
侯伟杰眼中闪过诧异,“殿下让我留下?”
鹤语没有磨蹭,点头后,直接开门见山道:“今日我去了东街乐坊,在那里的春娘,她不是江南人。”
这话一出,谢夔和侯伟杰都皱了皱眉。
灵州城内的长居人口,他们在掌控整个朔方时,就已经摸得一清二楚。
谢夔没有直接质疑鹤语的话,他只是想知道鹤语是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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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当谢夔对着自己讲话时,那灼热的呼吸,就在她的耳畔,两人宛如交颈,这让她如何放松?
谢夔发现自己在提醒了鹤语后,对方还是没有一丝丝要放松听自己的话的意思。他不由皱眉,在惊雷疾驰的过程中,忽然伸手,就放在了鹤语腰间。随后,谢夔伸手一掐。
这动作,对于鹤语而言,完全没有一点预兆。她猝不及防,低呼一声,腰间是她极为敏感的地方,被谢夔这么一掐,她几乎是立马软了腰肢。
腰软了,原本鹤语紧绷的后背,也跟着软了下来,她忍不住向后栽倒。
而在她身后的,就是谢夔。
鹤语这一倒,就直接倒在了谢夔的怀中。
鹤语:“……谢夔!”
鹤语最终是有些恼怒叫了男人的名字。
谢夔却是又从胸膛里发出一声轻笑,“嗯,我听着。”
鹤语:“……”
她还能说什么?
她不早就知道了身后这男人是个混不吝的吗?
可能现在她说什么,凭着谢夔的厚脸皮,都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
想不到如何冲着谢夔发脾气,鹤语干脆微微侧身,直接伸手回掐了一把谢夔的窄腰。
她绝不吃亏,鹤语心想着,她这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
可是当鹤语上手时,却没忍住,低呼了一声。
尤其是在看见自己葱白的手指头,就为了去拧一把谢夔,就变得红通通的样子,不由更紧了紧眉头,“谢夔!你这人怎么这么硬!”
谢夔因为常年锻炼,腰间没有一丝赘肉。所以刚才鹤语下手捏了半天,也没能将男人腰间捏疼,反而那些一块块肌肉分明的腹肌,揪起来一块儿,让她费了老大的劲儿。
被揪了腰的谢夔:“……”
这种倒打一耙的本事,也是让他长见识了。
不过,谢夔回想着刚才鹤语的话,眼底掠过一丝笑意。
他,是挺硬的。
新婚夜的时候,她不就已经知道了吗?
等进了城,谢夔这张脸实在是太有标志性,连带着鹤语,都受到了不少关注。
在被众多目光包裹时,鹤语忽然反应过来,低声对着身后的人开口道:“你这么大张旗鼓地送我回来,不仅仅是为了送我吧?”
这样子看起来更像是做戏。
至于做给谁看,除了乐坊的人还能有谁?
谢夔微微挑眉,他没否认,“殿下聪慧。”
鹤语轻哼一声,“障眼法,你又利用我,你是不是还要去做什么事?”
谢夔那声带着笑意的“嗯”,在这瞬间落进了鹤语的耳中。
大约是在她身后的男人的声音实在是太有蛊惑力,以至于在这瞬间,鹤语感觉到了一股酥酥麻麻的电流,从耳中钻入,直抵心头。
谢夔要做什么,鹤语懒得过问。反正她又帮不上忙,现在老老实实在府上,才是对整个行动最大的帮助。
但是鹤语还是想岔了一点。
谢夔不是想要借着她招摇回府,再去做什么。而是因为担心乐坊的人怀疑她的身份,玛瑙那边出了漏洞,万一追查到鹤语身上,给她带来危险。像是现在这样,所有人都看见鹤语是被他谢夔从城外带回来的,即便是乐坊的人日后怀疑,也不会怀疑今日那个穿着彩月族的贵女是鹤语。
这样,才能保证鹤语的安全万无一失。
到了府上,谢夔将鹤语从马背上抱了下去。
鹤语原本以为男人就只是抱着自己下马,却没想到落地后,谢夔也没有要放她下来的意思,而是转身,大步流星地朝着后院走去。
她是真去过江南,也是真在江南听了那么一曲令人念念不忘的《蓬莱几重》。不过,她不仅仅听过了,还见到了演奏这一曲子的“乐逍遥先生”。
乐逍遥先生不是一个人,而是五个人。五位已经算是隐世而居的琴艺大家,都已到花甲之年。平日里,几人住在一块儿,过着还真算得上是乐逍遥的日子。
鹤语是慕名前往,她是名冠天下的仲宇先生的徒弟,仲宇先生跟这五位乐逍遥先生又有些交情,鹤语就仗着这层交情,听到了天底下最令人拍案叫绝的一曲《蓬莱几重》。
甚至在那时候,鹤语还萌生了想要学一学琵琶的冲动。
只不过重新学习一项技艺,需要花太多功夫。再加上当时跟在鹤语身边的徐姑姑,极力阻止,她最终也没得到机会。不过虽没学成,但对这门乐器有些粗浅的了解。
比方说,如今在大邺皇朝,琵琶早就分出了流派,南派和北派。其中南派又划分成了更具体的小流派,小到轮指的顺序,大到演奏技巧,各不相同。这些鹤语不一定精通,能说得头头是道。但是,南派和北派的区别,可就太好区分了。
琵琶最早是从河西流传到的大邺,最初也是在北地盛行,也保持着境外的弹奏特色,是横抱着琵琶。后来,流入了江南上京后这些南方地区后,经过改良,到如今,南派早就没有了横抱琵琶的弹奏,几乎人人都是竖抱琵琶半遮面。
可是现在鹤语看着春娘的弹拨,却仍旧是横抱的方式。
更重要的是,现在在春娘手中,还拿着拨子。
这在南派中,几乎没有人再用这玩意儿。大家都是用手指甲,涂抹熬制的药水,增加指甲的硬度,直接接触琴弦。
用拨子的,只有北派的人。
春娘口口声声说自己祖籍在江南,从小学习琴艺,但不论是从对方的手法还是抱着乐器的姿态,分明不是江南之人。
再说了,当年徐姑姑极力劝阻她跟老先生研习琵琶,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
在大邺的好人家的姑娘,琴棋书画的琴,以“筝”、“七弦琴”、“箜篌”为上品,而琵琶,则是下九流的玩意儿,入不得眼。也许在边境之地,种族众多,大家没有这样的顾虑,可春娘祖籍不是江南吗?
那时候还在江南,没有因为犯事儿被流放的春娘家人,又是如何从小说服家人练习琵琶。
像是她这样颇得家中盛宠的女儿,在没有家里人的约束下,也没能学习琵琶。
不是江南之人,为何声称自己来自江南?
很奇怪。
当《蓬莱几重》终了时,鹤语还有些神游太虚。
她这模样,在春娘看来,就是深陷于她们的琴音之中。
春娘站起来,“小姐,您觉得刚才奴家弹奏的这一曲,如何?”
春娘才不相信眼前这彩月族的贵女真能听出来自己这一帮人跟江南名流演奏之间的区别,不过是门外汉,听个曲儿,调子差不多就得了。
鹤语仿佛这时候才回过神来,她拍了拍手,看向一旁的玛瑙,“天上之曲,赏。”
玛瑙上前一步,直接拿出了一锭银子。
春娘见状,顿时梅开眼笑,“小姐喜欢便是,小姐还想听什么曲儿? 奴家这儿的姑娘可不少。”
鹤语还真做出沉思的模样。
春娘看着她,试探道:“小姐既然是灵州城的贵客,这几日小姐若是留在灵州城的话,奴这乐坊里的姑娘,小姐尽可带回府上,让她们留下来在府上给小姐弹奏。待到小姐离开灵州之日,或是小姐厌烦时,再将她们送回来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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