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潮湿,周围的墙壁上还挂着经过岁月冲刷的痕迹,周围还时不时传来几声动物的叫声,或是鸟,或是老鼠。
昏暗的环境,肮脏的河水,散发出令人作呕的味道,这里实在不是一个能供人居住的环境。
但至少,这里通风,而且时不时能看到几只死鱼从河底飘上来,倒也算是这无趣的生活添上了几分情趣。
我叫李淳,前两天公司破产,老板跑路,房租到期,卡里就剩下了20块钱,结果前两天音乐软件自动续费了会员,扣了我16块钱,算上钱包里平日留着坐公交的零钱,满打满算,手里大概还能凑出11块钱。
行李也被偷了,我的床单被褥和笔记本电脑全都被偷了,我想应该是前两天和我一起住在这里的那个家伙干的,但他现在跑哪去了我根本不知道。
这对于住在天桥下的我,无疑是一种沉重的打击。但这些都无所谓,最令我感到痛苦的是我已经三天没吃饭了,现在已经在想,这些死鱼到底能不能吃。
仔细一想,自从我大学毕业以来,就一直没碰到过好事。
谈了三年的女朋友突然和我提了分手,转身去和隔壁学院的富二代在一起,当着我的面玩上了NTR。
随后就是毕业季,忙活了好久的毕业设计因为忘记保存而全部丢失,被老师劈头盖脸训了一顿,然后答辩的资料也在去的路上被风吹走,导致答辩的时候一直道歉。
之后就是找不到工作,投了无数家公司,没有一家公司要我,好不容易找到了工作,结果公司还破产跑路了。
到最后,本来想和家里要点钱,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毕业了之后就再也和家里联系不上,似乎他们已经忘记了我这个儿子的存在。
至于现在,本想着昨天去寺庙出家,结果人家住持说他们这儿至少都是本科学历,而我,是个大专。
其实我本身想着先找个工地的工作先干着,结果,因为第一天上班就不小心把砖头扔到了经理头上就被开除了。
我想,就算运气再差应该也不能再惨了吧,当然,就在我刚想走出天桥,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的时候,一颗鸟屎拉在衣服上。
于是,我决定了摆烂,这里除了空气不好、阴暗潮湿、时不时还有人往河边倒污水,抛开种种因素,这里还是不错的,至少是不花钱。
那个偷走我东西的王八蛋至少把床单留给了我,让我看起来不至于那么穷酸。我躺在石板上,试图用睡眠来驱散饿意。
心想着安安静静睡上一觉,刚闭上眼,不知道从哪传来一阵流水声,睁开眼,顺着流水的声音望去,只看见一个男人站在河边,他个子不算高,体型有些微胖,从背影看去,他应该是在河边解决私人问题。
伴随着水流声停止,这个男人浑身一抖,提上了裤子,转过身,我们俩正好对视上了。
“额……这怎么还有个人。”
男人的声音略显尴尬,而我也同样感到尴尬,倒不是说是因为自己现在的处境不好见人,而是,伴随着月光,好似有几滴液体甩在了他的裤子上了。
男人嘴里好像嘟囔着什么,本来离着就比较远,他说什么也听不清。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我走来,眼神中透露一种对某种事物的渴望。
在我看来,这个男人不仅没有道德素质,而且,性取向好像也有些问题。
“不是,你好歹挑挑人啊,我好久没洗澡了,而且我长的也不好看。”
我本能地爬起,往身后退去。
“不打紧不打紧,一般人我不管,而你,我一看就有缘分。”
“你这变态还挺有原则的,还讲缘分。”
“说什么呢?”男人停下了脚步,随后说道:“我看你虽然一脸穷酸样,但骨骼惊奇,有一团清气在身边环绕,是个好苗子啊。”
“啊?氢气?”
我被男人的话语弄得摸不清头脑,什么缘不缘分的?还有为什么会有氢气,顶多有点沼气,这又是什么诈骗手段。
“年轻人,你听我说。”
他又逐步向我走来,月光打在他的身上,我也是看清了他的模样。
他皮肤黝黑,看起来倒是经常做力气活,身材偏胖,五官中正,看起来倒是老实憨厚,如果非要我说,和我之前那个老板长得有点相似,一看就烦。
“我看你最近生活窘迫,吃饭也是有上顿没下顿,而且东西也被人偷了,对吧。”
“这是个人就能看出来好吧。”
“这倒也是,不过我看你我倒是有缘,这样吧,你跟我走,我给你个安身之所,你看怎么样?”
“大哥你要有啥事现在就办了吧,没必要还得专门找个地方。”
“诶,你这叫什么话,我看起来像是那种人吗?”
“我不好说。”
男人又跟我废话了半天,说了一大堆,什么这个天机啊,那个运势啊,人类的命运啊,一大堆东西就朝我冲了过来。
我也不知道是烦了还是真把我说动了,我真的动了和他走的念头,不过在这之前,他得请我吃顿饭,毕竟,就算是死,也得吃饱了上路。
男人带我来到了一家烧烤店,一般这么晚也就只有烧烤店在开门,刚一进烧烤店我就被久违的香气所吸引,男人跟我说随便吃,我便把菜单上所有的烧烤全点了一遍。
这一顿我倒是吃的很开心,吃的时候我问男人到底想干什么,毕竟,闲的没事会去那种地方的人,除了我,也就一个平时瞎了眼的算命先生会在那摆摊。
“这种事情就是缘分,我的身份,你暂时可以理解为我是一名道士。”
“道士?”我停下了吃饭的嘴,并继续问道:“什么年头了还有道士?”
“这个东西短时间让你接受比较困难,但你可以这么理解。”
他说的话我倒是不太相信,比起道士,还不如直接告诉我是来噶我腰子来的实在。
“说是道士,其实也算不上什么道士,我来的目的主要是因为我师傅派了我几个任务。”
我看着面前的男人,他总是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现代社会哪来的道士,还有什么师傅徒弟的,在我看来,就像是上个世纪的那些气功大师,专门坑蒙拐骗我们这些天真无邪的毕业生。
比起道士,我更相信他是某个传销组织派来的,不过也好,就算进了传销组织,也比我天天在桥洞子底下生活要强。
“话说当时,我刚从网吧包完宿出来,路过天桥下面的时候……”
“你等等,你说的话好像和之前说的有点不太搭。”
“怎么了?”
“我想象不到道士这个词和包宿是怎么结合起来的。”
“诶呀,你看,这就是你的局限性了,都什么年代了,道士也要有自己的生活不是吗。”
我对他的话仍旧保持怀疑态度,但毕竟吃人家一顿饭了,就当作听故事了。
“当时我就预感,周围似乎有一个有缘人,我找了许久也没找到你,这时候一阵尿意传来,当时我就知道,感觉到了。”
我没有搭话,继续吃盘子里的食物,他说的话根本就不着边际,实在不行,吃完饭就跑吧。
“对了,我说了这么多,不如也说说你怎么样?”
听到这句话,我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自此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城市,也没有什么朋友,更没有能够说话的对象,反正都已经这样了,不如就和他说一说。
“我啊……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