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公司开始井然有序地忙碌起来。
眼见无望,麦平彻底发了狠。
可他这个窝里横的白眼狼却不敢对我和搬家公司的人动手,只好拿麦岁岁出气。
他狠狠扇了麦岁岁几个巴掌后又叫嚣着让她把剩下所有的钱拿出来。
“要不是你犯贱,我们怎么会无家可归。
你卡里剩下的钱全都交出来不然我就打死你。”
麦岁岁哭喊着求饶却换来更肆无忌惮的拳打脚踢。
麦父及时制止了他的施暴,麦岁岁刚要感动就被接下来的话浇了个透心凉。
“事到如今也没了别的法子,我们得赶紧再给你姐找个人家嫁了拿彩礼好给你娶媳妇,你打坏了她可怎么办。”
麦母也跟着附和“对,你女朋友不是怀孕了,咱得赶紧把事儿办了不能委屈了我大孙子。”
终究是多年夫妻,我不忍再看,就在出门的时候突然听到麦岁岁不住狂笑。
“为什么一直在牺牲我补贴麦平。
难道我不是你们的孩子吗。
是因为麦平对不对,如果没有他你们是不是就会爱我一点?”
她癫狂地拿起一把水果刀猛地冲了过去狠狠插进麦平的小腹。
“现在你们只有我一个孩子了,你们只有我!”
整个房间都充斥着她魔鬼般的笑声。
12经过抢救后麦平终于脱离了生命危险,但因为身体严重受损以后很长时间只能卧床休养。
麦岁岁因故意伤人罪并且得不到受害者家属的谅解被判有期徒刑十年。
麦平的女朋友立刻分手,任凭麦家父母哀求都不肯留下腹中的孩子。
他们老两口仿佛瞬间沧桑了十岁,无依无靠之下只好带着麦平回老家休养。
最后一次看到麦岁岁,她的情绪平静了很多。
许是经历了生死和人生的起伏,人总会得到另外一种方式的重生和蜕变。
“姜岩,最近我总是时常想起你给我买的青团。”
她笑着说。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你的用心,可就是要作一下让你对我有愧疚感。
只有看到你惶恐不安我才会有大仇得报的快意。”
“我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恨你,或许是从家人硬逼着我去接近你嫁给你开始;或许是你事业总是那么好,我想讨好家人不得不依附你开始;再或许只是我需要一个发泄而已。”
“我真傻,如果当初和你好好生活不再理会那吸血的一家该多好。”
她笑着笑着就哭了。
“对不起姜岩,是我的扭曲让你这些年活的如此痛苦。”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我,眼中带着希翼的光“如果我好好改正,你还能接受我吗。”
我摇了摇头“等你出来了如果想念女儿可以随时去看望她,可我们之间没有必要再见面了。”
“今天也只是因为女儿不放心所以才拜托我来看望你的。”
我看到她眼中的光像小火苗一样瞬间熄灭了。
如同当初我曾升起的无数次的期待,消失的无声无息。
从看守所出来的一刻,光明与阴影仿佛两个世界。
“爸爸。”
女儿跑过来扑在我的怀里“妈妈怎么样。”
“这里有很多时间,总有一天她会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绿荫下的风声像箜篌,树影子斜斜卧在太阳的影子里。
我突然想起曾经那个同样渴求家庭温情的自己。
一切仿佛只是打了盹儿,做了个不切实际的梦。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执念,为了这个执念我们背弃了神和撒旦做了交易,可到最后才发现,原来都是一场空。
什么是真,什么又是假。
这一刻,我突然与曾经的自己和解。
“爸爸,我们要去哪儿。”
“往前走,那里有更美的风景在等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