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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热后续+完结

别跑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子席啊,岁岁怎么样了?”奶奶站在江岁床边,满是担忧的神色望着宋子席。宋子席举起温度计看了看,低烧,还好并不严重。宋子席:“没事的奶奶,只是有些发烧,您看看家里还有没有药。”奶奶:“啊,好,我去拿。”奶奶快步走到客厅,找到医疗箱,翻了翻看不懂名字的一大堆药,干脆都拿给了子席:“子席呀,你看看要吃哪个?”宋子席接过医疗箱,一眼就找到了退烧冲剂,他将药拿出来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又拿出了棉球,碘伏,纱布,镊子,和一管药膏,抬头四下张望着找些什么,最后目光定格在了书桌上的白色保温杯上。他走过去拿起了保温杯,到厨房倒了一杯温水,又拿出一个空杯子,回到了卧室,看了眼一个劲打着哈欠的奶奶说:“奶奶你先去睡吧,不用担心,岁岁不严重,吃了药一会烧就退...

主角:韩蒂宋子席   更新:2024-11-25 11:0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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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韩蒂宋子席的其他类型小说《冷热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别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子席啊,岁岁怎么样了?”奶奶站在江岁床边,满是担忧的神色望着宋子席。宋子席举起温度计看了看,低烧,还好并不严重。宋子席:“没事的奶奶,只是有些发烧,您看看家里还有没有药。”奶奶:“啊,好,我去拿。”奶奶快步走到客厅,找到医疗箱,翻了翻看不懂名字的一大堆药,干脆都拿给了子席:“子席呀,你看看要吃哪个?”宋子席接过医疗箱,一眼就找到了退烧冲剂,他将药拿出来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又拿出了棉球,碘伏,纱布,镊子,和一管药膏,抬头四下张望着找些什么,最后目光定格在了书桌上的白色保温杯上。他走过去拿起了保温杯,到厨房倒了一杯温水,又拿出一个空杯子,回到了卧室,看了眼一个劲打着哈欠的奶奶说:“奶奶你先去睡吧,不用担心,岁岁不严重,吃了药一会烧就退...

《冷热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子席啊,岁岁怎么样了?”奶奶站在江岁床边,满是担忧的神色望着宋子席。

宋子席举起温度计看了看,低烧,还好并不严重。

宋子席:“没事的奶奶,只是有些发烧,您看看家里还有没有药。”

奶奶:“啊,好,我去拿。”

奶奶快步走到客厅,找到医疗箱,翻了翻看不懂名字的一大堆药,干脆都拿给了子席:“子席呀,你看看要吃哪个?”

宋子席接过医疗箱,一眼就找到了退烧冲剂,他将药拿出来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又拿出了棉球,碘伏,纱布,镊子,和一管药膏,抬头四下张望着找些什么,最后目光定格在了书桌上的白色保温杯上。

他走过去拿起了保温杯,到厨房倒了一杯温水,又拿出一个空杯子,回到了卧室,看了眼一个劲打着哈欠的奶奶说:“奶奶你先去睡吧,不用担心,岁岁不严重,吃了药一会烧就退了,我在这守着。”

奶奶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已经晚上10点多,平常在敬老院生活规律,一般八点来钟就入睡了,怪不得这会迷迷糊糊有些睁不开眼睛。

奶奶:“那好吧,那我就先去睡了。子席啊,你值班一天也累了,不用坐在这里一直守着,困了的话,就上床睡啊,岁岁这床大。”

不等宋子席答话,奶奶就赶紧关上了卧室的门。

宋子席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奶奶的话,无奈地笑了笑。

窗外的雨愈发的大,雨滴斜落在窗玻璃上,发出“啪啪——啪啪—啪”的声音。只一会的时间,就变成了暴雨。

他起身走到窗边,把窗户关严。

江岁的脸色很不好,额头有极细的汗珠渗出,浓黑的睫毛轻轻颤抖,似乎睡得极不安稳。

宋子席用手背探了探她的额头,不似刚刚那么热了,反倒有些发凉。他捧起她的手,将纱布拆下,检查她的伤口有没有发炎。

掌心干燥,伤口干净,看起来她保护的很好。

晚上还要换一次药的,于是他拿过刚刚准备好的工具,为她的掌心消毒,换上新药,让手掌透了会气,才把新的纱布缠上。

“唔~~疼!”江岁的手下意识地动了一下,低声地呢喃着。

他心里一颤,轻握着她的手,另一只手抚上她凸起的眉心,想要给她安慰。

指尖滑过她的肌肤,一片细腻和柔软,又带着些潮湿的凉。

她在出冷汗,呼吸也越来越紊乱,慢慢的她的身体也开始不可抑止地颤抖起来。

宋子席察觉到了她的不安,梦魇了。

“岁岁,你做噩梦了,岁岁?”

他轻轻唤她,想要将她从梦中唤醒。

她额头和鼻尖都布满了汗珠,眉头紧锁,微张着嘴小口小口地喘着气。被子下的身体抖动不已,四肢也开始挣扎,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呻丨吟,似乎非常痛苦。

窗外的天空有一道闪电跳了出来,不出几秒钟,雷声轰鸣,江岁打了个激灵,惊叫出声

“啊!”

宋子席伸出双手一把将江岁从被窝捞起,揽入了怀里。

“别怕,别怕!是打雷!”

他轻声安慰,手掌覆在她的身后,不停安抚。

她身材瘦小,一只手臂就能把她完全圈住,如今这纤小的身体不停地在发抖,让人心疼。

他望着她湿漉漉的眼睛,抚着她额角汗湿的碎发,将脸颊贴紧她的,隔着单薄的衣服,能感受到她的身体冰凉。

他将被子拉高,将她整个人都罩住,看着她,他的眼睛温柔似水,令她十分安定。

他轻唤着还未从梦中清醒过来的她:“岁岁,噩梦而已!”

江岁在他的呼唤中渐渐回归了意识,但眼里的惊恐并未消失,她张了张嘴,发出的声音细小又沙哑:“我害怕。”

宋子席将她抱得更紧,安慰着她:“不怕,我在呢。”

江岁靠在他怀里,头软软地搭在他的肩膀上。

他身上淡淡的肥皂味道让她觉得安心,恐惧渐渐消散,颤抖的身体也渐渐平静下来。

待思绪渐渐回归,她才反应过来,宋子席怎么会在自己家?

但她没有问,也没有动,心里突然有一个小魔鬼在作祟。

她悄悄弯了弯手指,拽住了他的衣角,很小但又很明显地力量将他拉近,可怜巴巴地说:“冷~”

宋子席的身体明显僵硬了,然后一点点在发烫。

他浑身上下的每一根神经,都因为她的拥抱紧绷了起来。

雨声很大,砸在玻璃上,却掩盖不住他的心跳声:“咚,咚,咚 ”

她就靠在他的怀里,柔软的身体毫无防备地依赖着他,让他无法忽视身体自然而然的反应。

他闻到她身上的味道,不似平常那般清香,是浓郁旖旎的香气,让人有些头晕目眩,深陷其中。

他紧了紧手臂,将她圈得很紧,用自己的身体来温暖她的。

她的呼吸一下一下喷洒在他的脖颈,酥酥丨麻麻的感觉顺势传到胸口,大脑,蔓延至指尖。好像必须做点什么才能缓解这种感觉,但他又不想动,就想这样抱着她,给她最踏实的安全感。

许久过后,怀里人儿有些昏昏欲睡,他不得不开了口,声音像低沉的大提琴:“岁岁,吃完药再睡。”

江岁闻声困难地抬起了头,双眼沾满了水汽,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水光,她的眉头拧成一个别扭的形状,抿着唇哼了两声。

然后,撒了个谎:“我没有力气。”

自然得像个惯犯。

宋子席呼吸一滞,身体向后挪了挪,远离了她些,不然要出事了

他松开环着她的一只手,用另一边的手臂来支撑她“无力”的身体。

他拿过床头柜上的退烧冲剂,因为单手,他只好拿到嘴边,用牙齿咬住包装袋的一角,微微用力一扯,撕开了一个小口,将袋子里的颗粒统统倒进空杯子里。

然后再去拿保温杯,他用手掌和三根手指将杯子固定,大拇指和食指去旋转杯盖。杯盖盖得有些紧,他拧的时候费了些力,可以清晰地看到胳膊上的筋都绷了起来。

他的手纤细修长,骨节分明,手上的皮肤白皙细腻,和身上的稍有些区别。许是常困在医用手套里,养得这般精致好看。

保温杯打开后,他倒出一些水将冲剂融化,晃了晃水杯,拿到嘴边向里面吹着空气,加速冷却。

屋里只打了一盏暖色调的床头灯,圆形的灯罩将光源罩住,洒出来的光像是一个大圈,正好将两个人围在里面,暧昧极了。

江岁歪头靠在他一侧的肩膀上,看他单手去操作这些,忍不住笑意在脸上荡漾开来,露出了狡猾的小虎牙。


六月,夏至。

西边一大片玫瑰色的浮云,如鲜血一样的鲜艳,染红了天映红了海。太阳一点点从云层滑落,不经意间掉进了海里,就像是滴进时间流里的一滴水,没有声音,也没有影子。

A国,桓城市中心医院门诊楼,口腔科。

宋子席手里拿着一盆新鲜的栀子花,意气风发地来到诊室门口,轻轻敲了两下,没听到回应,他便把门推开了。

目光扫了一圈,最后定在一点上。

江岁脱下衬衫放在一旁,拿起T恤还没穿好,浅粉色的文胸,和心口处的雪花纹身露在外面。

白色的雪花图案,衬在粉白色的皮肤上,有一种纯净的美。

宋子席推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江岁带着耳机没听到敲门声,看见有人进来慌乱地把衣服拉下。

宋子席愣了一下,忙把目光挪开:“我以为你不在。”

她微微垂下眸,脸色通红,摘掉耳机说:“你找我?”

宋子席也有点尴尬,支吾几声,说:“祝贺你升了主治医师。”

她看到他手里拿的栀子花,有些欣喜:“是送我的吗?”

刚刚的小插曲扰乱了他的心绪,她一说他才想起来。

宋子席:“哦...对,送你的。”

江岁嘴角浮起浅浅的笑:“我们科的人吵着让我请吃饭,你要去吗?”

宋子席:“现在吗?”

她点点头。

宋子席遗憾地说:“一会外科有手术,我走不开。”

她的眼神划过一丝失望:“那好吧。”

外面的护士在叫她:“江医生,好了没呀,我们都快饿死了。”

江岁无奈地撇撇嘴,对宋子席说:“那我先走啦。”

宋子席:“好。”

江岁和大家去了饭店,因为明天是周末,难得出来一聚都不舍得早走,吃过饭又一起去了ktv,到ktv的时候她才发现手机落在医院里了,但结束时已经十二点多了,她就懒得再回去取。

因为知道晚上要喝酒,所以她今天没开车,一个人走在布满了昏黄路灯的街道上。

这个时辰大马路上静悄悄的,没有了白日里川流不息的景象,连红绿灯也似乎变得更散漫了些。

她住的地方远离了城市的中心,没有喧哗的夜生活,夜晚单纯的只是夜晚。

离小区还剩二十分钟的路程时,没有预料地下起了大雨,这雨下得又急又密,走到家里估计要湿透的。

迎面吹来的冷风让江岁打了个寒颤,她紧了紧风衣,犹豫了片刻后,快步地闪进了街道一旁的小路。

离远处看,像是一个人突然就消失在了黑暗里。

不熟悉这片街区的人不知道这条小路,可就算熟悉,江岁也很少晚上从这里走,虽然走这里的话只需要三五分钟就到了,但这条路实在是太黑了,也太静了。

这边的大部分小区在几年前就陆续被划分为拆迁区域,但不知道是没规划好,还是什么原因,打倒后剩下的废墟,就晾在这里不动了。

周围疯长着半人高的杂草,被风一吹就发出呜呜的声音,吓人得很。

江岁双臂抱在一起,脚下小碎步不停倒腾,她有些后悔走这条路,但并不准备回头。

借着微弱的月光往前看去,再走一小段路就是一排平房,平房虽然没有被推倒,但被拆掉了门窗,看起来像鬼屋一样。即使是白天从经过,也会觉得瘆得慌。

她抬头望了望,不远处有两栋没那么老旧的楼突兀立在前面,她就住在其中的一栋里。

就剩一小段路了,她在心里给自己鼓劲,不由得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啊!救命!”

江岁脚下一滞,以为自己听错了,四周太黑,她看不清楚。

突然又传来了一声:“救命!”

声音明显是个女人,她下意识去抓取声音的方位,似乎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她不敢妄动,缓慢地低下了身子。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男人的声音:“臭女人,你男人在哪?”

女人:“呜~~我真的不知道。”

江岁仔细分辨着夹杂在雨中传来的厮打声,和一阵又一阵微弱呼喊,确认了大致方向后,她朝着反方向慢慢挪动身子。

她可不想做见义勇为的好青年。

正欲悄无声息地逃离此地,不料一辆车从街道一头拐了进来,车灯随之转了个圈,朝着江岁的方向照来。

她慌乱间躲到了一旁的“鬼屋”里,墙壁遮住了她的身体,避开了车灯的照射范围。

车行驶到声音附近,并没有沿路开走,车轮一转,停在了一处空地上。

江岁透过墙壁的破洞口看向对面,驾驶位置走下来一个衣着得体,身形修长的男人。

车灯没关,她能看到他的背影,身型高大却不粗犷,挺拔的背脊,宽广的肩膀,看得出是一个有力量的人。

他的嘴里叼着一根细长的烟,走到车前几步路的功夫,火光被雨水浇灭了。

他大概是趁烟熄灭之前猛吸了一口,烟雾成卷从他嘴里喷出,瞬间将整个人都笼罩了,透露出一股诡异感。

“蒂哥,就是这女人!”

寻着声音的方向,江岁又看见一个满身横肉的胖子,从黑暗里走了出来。

胖子对着韩蒂恭敬地点了点头,朝身后使了个手势:“强子!”

另一个满身肌肉的大块头拖着一个衣不遮体的女人,从刚才那处传来声音的黑暗里出来。

女人被叫强子的大块头扯着头发,因为头皮的疼痛使她双手紧紧抓住强子的手腕,因此顾不得遮挡春光。

性感火辣的身材在三个男人面前一览无余。

女人一直在试图求饶:“我真不知道他在哪,求求你们放了我,求求你们了!”

韩蒂微微低下眼皮,看了眼女人身下流淌着的污浊黑血,并未说些什么,只是转而看向了胖子。

他的眼神冰冷无情,只是一瞬,胖子就低下了头,突然有种办事不力的心虚感。

胖子:“蒂哥,这女人只是那小子的情妇,应该是真的不知道他在哪。”

韩蒂未应声,从他下车到现在,始终保持着一个冷漠的姿态站在那里,虽然没有任何的动作,但足以让身边的人汗毛倒竖。

他站在雨里,雨滴落在他的衣服上,又被毫不客气地弹开。

一个不需要雨伞保护的人。


江岁摸到护栏,一节一节找着,终于被她找到了那节脱落的,心下一喜。

可就在她准备钻进去时,突然一个手掌覆上脑后,一把拽住她的头发。

江岁被这突兀的力量一带,整个人向后摔去,她还没反应过来,又被胖子抓住了一只脚。

胖子在发觉江岁是个女人后,显然放松了下来,不屑地讥笑一声:“呵,原来是个娘们。”

江岁灵机一动,提着嗓子,将嗓音尽量伪装得奶声奶气的:“叔叔!放过我吧,呜~~叔叔,我错了,叔叔别打我,呜~~”

她的音色原本就有些稚气,虽然已经26岁了,但声音还是十六七岁的模样,如果再故意将声音压细些,听起来就好像才十二三岁一般,而且黑暗里胖子看不清她的容貌,只能通过身形判断,她长得小巧,可以掩人耳目。

胖子一听,以为是个小孩,心下更是放松了警惕,转身朝着韩蒂的方向喊了一声:“蒂哥,是个小丫头,我一个人就能搞定。”

韩蒂刚把行李箱拉上,听到胖子的话,也放下了心,他嘱咐胖子:“动作快点。”

把行李箱放进车里,他便上了车,准备调转车头,方便等胖子搞定后离开。

胖子呵呵笑着,从裤袋里掏出一把弹簧刀,对着江岁废话了两句:

“小丫头,别怪叔叔,只能怪你自己太倒霉了。”

江岁虽是躺在地上被抓住一只脚,但她看了眼胖子站立的姿势,心下一动,动作极快地用自由那只脚的脚尖勾住胖子的脚腕,腿部借力将自己的身体猛地向前弯曲,双手抱住胖子的一只腿,再将腿向后一弯,完美地勾住了他,咬牙用力,胖子被放倒在地。

这是巴西柔术其中的一招防身技巧,上课的时候江岁总是会忘记应该勾住哪条腿才能把人放倒,她总觉得这些花招式在实战的时候并没什么用,这次之后她再也不会再这么想了。

她回忆教练教给他的:下一招是趁着对方摔倒马上袭击头部,防止对方起身。

她掏出了胸前口袋里那块准备好的石头,用尖锐的一面狠狠刺向胖子眼睛。

“啊~~~”胖子一声嚎叫。

江岁脱身,灵巧地钻过了护栏,钻进了小区里面。

她发了疯似的跑!一直跑,一路狂奔到家,“砰”的一声将门合上,反锁,倚靠在门上,身子一软瘫了下去。

她不是没经过事的人,但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

前几个月医院有一个患者家属因为爱人在手术中去世,情绪失控医闹,拿着刀一连刺伤了两个医生四个护士,其中一个医生,当场死亡。

他正要刺向第七个人的时候,江岁扑了上去,将刀夺下。

夺刀过程并不顺利,她长得娇小,那人一抬手就把她整个人提溜了起来,但她就是不放手,两只手臂紧紧地缠着他的,靠着身体的重量控制住了他继续行凶的持刀的手,院里的男医生们相继赶来帮忙,最后制伏了他。

也是因为那次的事件,她算是立了功,院里破例提前一年允许她升主治医师。

大家都夸她是个舍己为人的英雄,其实她觉得自己没有那么伟大,她只是没那么害怕而已。

她觉得歹徒虽然凶狠,但眼睛里都是恐惧,攻击也是极其慌乱的,而且情绪的快速波动已经令他体力不支了。

虽然看起来像个疯牛一样,但实际上是外强中干,所以她判断了一下觉得可行才出了手,是理智考虑后的决定。

可是今天的男人明显是不同的,他冷血无情,又残忍至极,最可怕的,是他的冷静和淡然,就好像杀人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一个没有恐惧的人,就会让别人感到恐惧。

报警!马上报警!

江岁在口袋里胡乱翻着,突然想起手机落在了医院里,现在她又不敢出门,抬手看了看手表,已经后半夜了,还有几个小时就天亮了,等一等吧。

她没有想到,就是这么一念之差,亲手推倒了自己命运的多米诺骨牌。

——

韩蒂看着那节脱落的护栏。

即使是少了一节,也还是很窄,男人根本钻不过去。

他抬头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面前没有一丝灯光的居民楼,他被人目睹了杀人本应该惊慌,但他丝毫没有。

好像在他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是可以轻易扫除的尘埃。

他踱步了两圈,转身欲离开,但脚下凸起的感觉让他顿住了脚步。

他从地上捡起了一张塑料卡片,卡片上印着一张女人的照片。

他打开手机照亮,照片上的人眉眼清明,五官灵秀,但脸颊饱满,似乎还有些婴儿肥,缓和了五官带来的清瘦感,一双圆溜溜的杏儿眼,眼神洁净清亮,嘴巴紧抿,眉头微微扭在一起,似乎有些故作严肃的感觉,看起来十分好笑。

他瞥到了照片旁边的几行字,嘴角浮起一抹阴森诡异的笑容。

桓城市中心医院。

口腔科 主治医师:江岁。

第二天江岁是从地板上醒来的,潮湿的衣服紧巴巴粘在身上。

她缓缓眨动双眼,发现窗外天色已大亮,她有一瞬间的茫然,但身体的疼痛让她马上反应了过来。

昨晚一直犯恶心,吐得昏天黑地,最后连爬到床上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皱了皱眉,手捂上干瘪的胃部。

不能想,一想起来又要吐。

缓了一会后她起身,快速地洗了澡换了衣服,开车往医院赶去。

“江医生,今天休息怎么过来了?”值班小护士和江岁打着招呼。

“啊,昨天着急走,手机落下了。”

江岁一边回答着,一边走向办公室,转了一圈,却怎么也没有找到手机。

她问护士:“有人进过我办公室吗?”

小护士摇摇头:“没看到有人进去过,你昨天走的时候没锁门吗?”

她回忆了一下,昨天她先走的,走的时候宋子席还在,是他帮自己把手机收起来了吗?

她决定再找一找,刚刚翻得不够仔细,如果没有再去问宋子席。

正找着,小护士进来了:“江医生,有人找你。”

江岁随口问:“是病人吗”

小护士搓着小手激动地说:“不是病人,是一个帅哥,好帅好帅的。”


江岁收了收神,打开电脑搜索“韩蒂”。

她查了半天,也查不到太多关于韩蒂的资料,顶多就是公司新闻里面偶尔出现他的名字和照片,个人简介只有短短几句话,本地人,国外商学院毕业,五年前回国创立了公司。

是个非常低调的商人。

她换关键词搜“蒂厉地产”,也只有些官方新闻。

她对蒂厉地产不太陌生,买房子的时候是了解过的。蒂厉地产虽然才成立几年,但发展速度是很快的,这两年城市建设好的地段都是蒂厉拿到的,户型设计,房屋质量,小区绿化,物业服务各方面口碑极好。

江岁买的那套是蒂厉开发在桓城三环的楼盘,叫“春和东升”。

虽然位置远了些,但靠海,环境也好。

她买的顶层33楼,复式还带一个大大的露台,她一眼就看上了,因为在那里可以看见完整的海上日出。

眼睛一直看着屏幕,酸酸的,她揉了揉眼睛,靠在椅背上盯着白花花的天花板发呆。

今天见到的韩蒂,举止优雅,笑容得体,身姿挺拔,落落大方,穿着一身剪裁得当的定制西装,左手佩戴了一款看起来就贵的摸不起的玫瑰金色腕表,浑身上下都透露着高贵的气息。

如果不是声音和身材,她怎么也无法将他和昨晚那个男人联系到一起,她怀疑自己是做了个梦。

她举起自己的手,手心里有昨晚留下的红色划痕,她绝望地叹了口气。

不是做梦。

江岁琢磨起来,韩蒂来找自己是何用意,警告?威胁?还是不确定目击者到底是不是她,所以来看她的反应?

如果是威胁,应该放个狠话什么的,想来是不太确定她就是目击者吧。

她不停回忆着刚刚自己的言行举止,她表现得很自然,肯定没有露出任何马脚。

江岁抱着侥幸心理不停自我安慰着。

既然人家都找上门来了,就不能报警了,反正死的人也和自己无关,她何必自找麻烦,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她摇摇头,不想这些糟心事了,手机还在宋子席那呢,得去拿回来。

她走到镜子前,捋了捋头发,擦上唇膏,下楼去了外科。

外科的排班表她每个月都会要来一份,知道今天是宋子席值班。

江岁和宋子席之前是男女朋友,一年前因为一些事情分手了,她想复合,但不知道宋子席是怎么想的,不管怎么样,她还是得试试,多在他面前晃晃,刷刷存在感。

她站在宋子席值班室的门前,紧张感让她把刚刚发生的事都抛之脑后了。

“咚咚咚!”

里面传来宋子席温润的声音:“进!”

她推门进去,反手又将门关上了。

江岁:“我昨天手机落在医院了,你有看到吗?”

宋子席拉开抽屉,拿出了她的手机,声音温柔宠溺:“总是丢三落四的。”

她笑了笑,接过手机。

他注意到了她手心里有几道鲜红的血痕,眉头高高皱起,下意识抓住她的手,将掌心摊开,关心都露在面上。

宋子席:“怎么弄的?”

江岁愣了一下,说:“摔了一跤,昨天晚上下雨地滑,不小心。”

宋子席轻叹一声,从柜子里拿出药箱:“我给你处理一下。”

她哦了一声,乖乖在沙发上坐好。

宋子席拿出棉签蘸取酒精来给她擦拭,他的动作很轻,一边擦一边从嘴里呼出空气,他知道她很怕疼,以前只要一受伤就会哭唧唧缠着他给呼呼,他一个外科医生,每天要见那么多的血腥场面,听无数病人因为疼痛哀嚎,从没在对待哪个病患的时候心软过,却还是会被江岁指尖的颤动而左右,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本以为只有一只手有伤,但看见她两只手都有伤,宋子席的内心突然有些烦躁,好看的眉毛蹙成一个八字,语气里带着丝丝责怪,说:“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摔的,竟然把自己摔成这样,满手的伤,笨不笨?哎。”

江岁听着他的唠叨,恍惚像是回到了从前。

她看着他认真为她消毒的样子,很温柔,也很小心,甚至带着些无措,和他平日工作娴熟的样子一点也不像。

宋子席的个性并不随和,甚至有些挑剔,工作的时候不苟言笑,很严肃也有些凶,以至于病人总把他形容成对待生死麻木的那种医生。

但其实他长了一张阳光少年的脸,一双温柔如春风的眼睛看着她的时候,总能触动她最柔软的角落。

江岁不自禁地盯着他看,晨曦在他的脸上洒下了一层细细的光,看起来干净又舒服。

他的眉目清秀,线条柔和,让人挪不开眼。

她又看了一会儿,就开始止不住神游了,她的目光从他的鼻梁滑下,停在了他紧抿着的嘴唇上。

是温热,湿润的,她知道。

宋子席说:“你在笑什么?”

江岁迟钝了几秒,一副上课走神被抓包的模样,眨巴着圆溜溜的眼睛望着他。:“啊?我没有啊。”

他看她呆呆萌萌的,心里不禁泛起了一片涟漪,拧开药膏挤出一些到棉签上,给她细细涂上,手上动作皆是怜惜。

每涂好一处,他都会轻轻地给她吹吹,弄得她手心痒痒的,心也痒痒的。

宋子席:“疼不疼?”

江岁想了一下,表情认真地回答说:“疼。”

他无奈地笑了笑,一双漂亮的眼睛打了个弯,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双颊处还有两个隐约可见小酒坑,让人不禁荡漾其中,不能自拔。

江岁差一点又走了神,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宋子席:“对了,奶奶刚刚给我打电话了,问你今天什么时候去接她。”

江岁每周末会去敬老院把奶奶接回来过周末,今早的事搅得她心神不宁,差点就忘了。

她按了下自己的手机,原来是没电了,但分手的事奶奶早就知道了,还打电话给他这让自己很难为情,她有点尴尬,不好意思地说:“奶奶总麻烦你,不好意思啊,我下次会和她说的。”

宋子席摇摇头:“不麻烦,如果你有事,我去接也是一样的。”

江岁:“我没事,我一会就去接奶奶。”

宋子席说:“对了,奶奶电话里说要买个跳舞机。”

江岁:“跳舞机?什么跳舞机?”

宋子席:“就是新出的那种遥控杆感应,跟着屏幕可以跳舞的跳舞机。”

江岁无奈的摇了摇头:“还真是老当益壮啊。”

他被她的话逗得直笑,嘴角的酒窝一晃一晃的,晃得人心神荡漾。

江岁觉得他一笑自己就又要开始想入非非了,她抽出了自己的手,前后翻转着看了看,纱布缠得真是利落。

江岁:“那我去接奶奶了。”

宋子席:“好,开车注意安全。”


宋子席:“岁岁,把这个喝了。”

她没有抬手接过他递过来的水杯,他也并没有让她自己喝的意思。

她任由着他一点点的喂给她喝,药不是苦的,有些甘甜。但这个味道还是令江岁有些不适,她闭着眼睛把最后一口咽了下去。宋子席及时第递上一杯白水:“漱漱口。”

江岁喝过了冲剂,吃了两粒药丸儿,又被他喂下了一杯又一杯的白水,都有点撑了。

宋子席看着保温杯空了,满意地笑了笑。

生病了,多喝水,无论是医生还是普通人,都会这样嘱咐。

药劲来得极快,江岁觉得晕晕乎乎的,头刚从他臂弯里抬起来,就又栽下去了。

熟悉的气味充斥着她的鼻腔,像安眠药似的,很快就睡过去了。

宋子席低头看了眼她的侧脸,浅浅地笑了笑:生了病像个孩子似的。

他抬起手指轻轻碾去她唇边的水渍,她不安地瑟缩了一下,他便不敢再有所动作。

想到刚刚她梦魇的样子,他心里浮起一丝担忧:怎么又开始做噩梦了,是又梦见那个女人了吗?

第二天一早

太阳已经完全升起,阳光透过窗户铺洒进来,照在两张干净美好的面容上,像一幅画。

宋子席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了眼臂弯里熟睡着的人儿,眼神温柔得像一滩水。

他胳膊有些麻,但又不忍打扰她的睡眠,他知道她昨晚睡得不好。

后半夜的时候她开始发热,他只好给她物理降温,一遍又一遍地帮她冷敷,还好后来烧退了,她不再那么难受。

宋子席怕她反复,便倚靠在床头,时不时注意着她的体温。

虽然烧退了,但是鼻塞令她难受,滚来滚去睡不实,最后就滚进了他怀里。

小脑袋爬上他的肩膀,往他颈窝一蹭,就安稳了下来。

像极了一只终于找到舒服睡姿的小猫。

他哪里还敢动,只能一直给她靠着,直到天亮。

宋子席歪头看她,她团成了一小团缩在自己的怀抱里,头别扭地向上仰着枕在他的胳膊上,好看的嘴巴微微张着,努力地摄取着新鲜的空气,有点像探出头来想要张口喝水的乌龟。

睡姿还真是销魂。

他盯着她的嘴唇看了一会,因为呼吸的进出她的嘴巴张成了一个小小的O型,隐约能看见一颗如珍珠般白亮的牙齿。

唇峰上边有一个好看的小凹槽,连接着微微翘起的弧度,像是一颗熟了的小樱桃。小凹槽处还盛着一颗小小的汗珠,诱得人忍不住想要将它含住。

他觉得喉咙有些干,抿了抿嘴唇,然后倾身向前。

他的鼻息轻轻地拂在她的脸上,痒痒的,怀里的人儿微微动了动睫毛,跟着又没有了动静。

算了,还是别打扰她的睡眠了。

——

江岁勉强地睁开了眼,脑袋觉得涨涨的,但比昨晚要好多了。她体质好,一般头疼脑热很快就过去了。

她翻了个身,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还是没缓解困意,正要换个姿势继续补觉时,就闻见了厨房传来的白粥的香气。

她愣了一愣,想起了昨晚宋子席来了,她突然坐了起来,看了眼床边的椅子上搭着的白大褂。

怎么穿着它来的?

江岁轻手轻脚地爬下床,出了卧室看了一眼鞋架有一双男士的洞洞鞋,看来他是在工作时间赶过来的,衣服鞋子都没来得及换。

像是心里藏着的问题得到了答案似的,一丝欢喜爬上了心头。

江岁走到厨房门口,倚在墙上打算偷偷看上一会,不成想宋子席一个转身,眼神和她碰在一起。

江岁毫无防备地被抓了包,匆忙收回自己的眼神,站直了身体,一本正经的语气说着:“对不起啊,奶奶又麻烦你,我和她说了你值班,奶奶......咦?奶奶去哪了?”

——

古喻,也就是江岁的师哥,一大早就接到江岁奶奶的电话,睡眼惺忪地驱车往江岁家开,奶奶为了给自己孙女恋爱提供便利条件,便差使古喻来送她回敬老院。

古喻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从郊区开过来用了两个多小时。

奶奶见他一副精神恍惚的样子,啪的一巴掌拍在他脸上。

古喻哀怨地望着奶奶,像要哭了似的:“奶奶~~”

“哎呀小古啊,你这开车要精力集中,你看看你,都快睡着了,昨天晚上又去哪里鬼混了?”

“奶奶啊,不是只有您孙女有恋爱要谈的,我这好不容易休个礼拜陪女朋友,您还这么对我。”

奶奶嘿嘿地笑着,略带着歉意地揉了揉他的脸:“哎呦,小古呀,又交新的女朋友了呀。你说岁岁要是有你那点本事,我还用操心吗?你就体谅一下奶奶的心情啊。再说了,你说你和岁岁关系那么好,你咋不劝劝她嘞,早点和子席定下来,分分合合的折腾个啥呢。”

古喻打了个哈欠,把车缓缓停在路口等红灯变色,他做出了一个有苦难说的表情。

“奶奶,你知道的,我什么时候说话她听过。您还不了解您的孙女嘛?你就是屁股急着火了,她照样四平八稳的,心里主意多得很。”

奶奶一想的确如此,但还是控制不了想要操心。

“听说子席,在你们医院很受欢迎的是不是?万一被哪个年轻漂亮的小护士捷足先登了呢。”

古喻张大了嘴巴,做出了一个夸张的表情。

“奶奶,谁和你说子席很受欢迎的?”

奶奶:“那还用谁说嘛?长那么帅,工作也好,人又温柔体贴。”

古喻摇了摇头否认了奶奶的说法:“他只要一进医院啊,就会臭着一张脸,工作的时候脾气也不是很好,没有小护士们喜欢他,倒是我比较受欢迎的。”

奶奶没理会古喻的自夸,敏锐地抓住了她想了解的重点:“子席脾气不好呀?”

古喻:“好的,他脾气好的,只是工作的时候比较严肃,私下里性格好得很。”

奶奶不知足地说:“性格太好也不行,会把岁岁惯坏的。”

古喻:“......”

——

宋子席准备的早饭很简单,清水煮的白粥,没加任何东西,但江岁就喜欢这个味,清淡,又纯粹的米香。

她一会功夫就吃下了两碗,又开始盛第三碗,宋子席看她食欲大开的样子,把小咸菜往她面前推了推说;“胃口这么好吗?那中午给你做好吃的。”

江岁脑袋从碗里探出来,一双眼睛里满是期待,急切地点了点头,生怕他反悔似的。

吃过了早饭,宋子席把拆好的药丸儿放在江岁面前,“一会把药吃了。”

江岁看着眼前黄色的小药丸儿撇了撇嘴,声音奶奶的像是在撒娇“这个药最苦了,不想吃。”

但她说完了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干嘛,求哄求关爱吗?怎么一面对他,就不自觉地矫揉造作起来,真是的,能不能有点出息。

他心一软,差点就把“那就不吃了”说出口。

宋子席:“那你等我一下。”

说完他就转身走了,走之前从玄关处拿了一把伞。

江岁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干嘛去,她回头看了眼窗外,雨水顺着阳台上的雨搭落下来,一波接着一波。这雨就早上停了一会现在又开始下了,好像比昨晚还要大呢。

她收好碗筷后,趴在厨房的窗户上向外看了看:“哇!雨这么大。”

厨房的窗子朝北,对着的是一片荒地,触目所及没有一个人。

现在雨势正大,雨水落地成河,混着泥,一条条汇集到一起,向远处地势低洼处流去。

江岁目光追随着奔涌的小河流,看见了一片石子铺成的空地。那里原本是一座小学后门人为铺成的一小块停车场,用来停校车的。现在这一整片都拆迁了,学校也成了一片废墟,她看了眼那一小块青色的空地,想起了前天晚上,那个女人就是死在这里的。

她又想起了那个阴森可怕的男人。

他为什么要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通过那女人要找的男人又是谁?

女人的儿子也被杀了吗?

为什么敢这么明目张胆杀人?

一连串的问号萦绕在她的脑中,没有答案,也不想找到答案,只要这件事不会波及自己,她就能控制住好奇心。

江岁被宋子席开门声拉回了思绪,她走到门口,看他的手里多了一颗菠萝,身上几乎都被淋湿了,裤腿处还在淌着水。

江岁:“雨这么大呀,打着伞都湿透了。”

她接过他手里的雨伞,撑开晾在一边。

他拧了拧裤腿的水,挽起几层,露出小腿。

宋子席:“小区门口又积水了,这几天降雨量多,好几个地方都出现洪灾了。”

江岁盯着他的小腿看了看,水珠沿着他肌肉线条缓缓流下,撞见另一个水珠,形成一个大的,然后刷地流到了脚腕处,消失在了鞋子里。

她该让他去洗个澡,然后换身衣服,这里有他以前放在这的睡衣,但那套衣服...

宋子席走到厨房,从刀架上抽出水果刀,熟练地为菠萝去皮:“但愿雨早些停,不然医院又该忙了。”

江岁喜欢吃菠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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