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珠被说了个正着,忙扭过脸去,拿了把梳子假做梳头发。
“我就是随便问问。”
“我从前是在二夫人身边伺候的,三公子这边知道的不多,不过听门房说,家里的爷们公子都是前半夜便回来。虽说外头整夜不宵禁,但家老侯爷规矩严,不许儿孙在外过夜。三公子是最有分寸的,明日一早要陪少夫人三朝回门,今晚一定会早些回来,没准已经在路上了,少夫人不妨再等等。”
玉珠就坡下驴说,“那我听你的吧。”
巧云被这话惊到,自己一个当丫鬟的,如何就做的了少夫人的主了。
不过事实却正如她所说,不过一盏茶的工夫,元永舒就进了侯府的大门。
只不过白日里,人是竖着走出去的,现在是横着抬起来的!
当时玉珠正要洗脸,刚掬起一捧水,就听见院子里张回焦急地喊:“快!快请吴大夫来!”
“这……这,三公子……”
“别废话!快去请人!”
“哎哎哎!”
玉珠蹭地一下站了起来,往外就走迎面见张回和一个小厮抬着已经昏迷的元永舒进来。
他身上穿着那件雨过天青的圆领长袍,左肩上被殷红的鲜血染红了一大片,看着甚是骇人!
她急忙上前,元永舒嘴唇已经发白,额上隐约可见细细的汗珠,血流的实在太多了,人看着很不好。
“这是怎么了?”她惊呼道。
张回也急的一脑门子汗,“有人行刺!”
玉珠大惊失色,赶紧把床上的被子掀起来,让他们把人放好,拿帕子去擦元永舒额上的汗。左肩上的伤口血淋淋的,很是刺目。
“怎么会出了这样的事?”
她自己遭了两场性命之忧也罢了,一则身份卑微,二来也是她没本事,可元永舒的身手玉珠见过,在她看来是很好的。又有张回跟着,张回此人武功卓绝,垫脚就能上房,怎么还会出遇刺这种事。
“对方早派了人埋伏,一时失策就……”
玉珠瞧着还在往外渗血的伤口,头皮一阵阵发麻。她忽然想起那日随着点心送过来的玉雪膏!忙不迭地开了柜子,从里边把药找了出来。
张回见她拿着白瓷瓶,立马就要撕了元永舒的衣服给他上药,忙上去拦。
玉珠见人已经没了意识,怎么叫也不理,便说:“这玉雪膏是当日他给我的,说是能愈合伤口,应该对症。”
张回忙道:“药是好药,少夫人再等等,叫吴大夫来看看吧,万一歹人在伤口上抹了毒,咱们立刻上药就更不好办了。”
玉珠大惊,心揪得更紧了,她守在床边看着不省人事的元永舒,眼泪吧嗒一下掉了出来。
今天白天他还好好的,能蹦能跳,人看着健康又鲜活,这才过了几个时辰,怎么就,就……
“吴大夫来了!吴大夫来了!”
只听外头吆喝一声,一个提着药箱的五旬左右的长胡子医者快步跑了进来。
他衣衫不整,头发有些散乱,很显然是已经歇下了,被着急忙慌地叫了起来。
张回见他来了长出了一口气,上前拉了一把玉珠。
“你们都走!谁也不许进来!”
吴大夫面色不善地吼了一声,把一干人等都赶了出去,紧闭了房门。
玉珠站在外间急得厉害,不停地来回走柳。
里头也没个动静,那位吴大夫也没说伤得重不重,要紧不要紧。
张回抱着把刀靠在墙角站定,看少夫人如此慌张,便说:“吴大夫医术高明,少夫人……咳,爷这次伤得实在厉害,也只有吴大夫这样的神医,才能赌一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