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着单子出来,我哆嗦着拨通了妈妈的电话。
电话“嘟嘟”想着,我的脑子越来越乱。
「邓慈恩?」
电话接通了。
「我在开会,有什么话快说。」
顾不上分辨妈妈的语气是否不耐烦。
当听到她的声音时,我就开始哽咽了。
「妈妈,医生说我可能得了食道癌。」
听到我的这句话,妈妈的声音像淬了冰一样通过听筒射过来。
「邓慈恩,如果是这件事,那你最好闭嘴。」
「什、什么?」
我努力吸着鼻涕,好像听错了妈妈的话。
「我要开会,没时间看你演装病的戏码。你马上就要十八岁了,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自己好好想想吧。」
没等我解释,她就挂断了电话。
为什么呢,妈妈?
为什么你总是不听我解释?
难道在我出生时你就给我打上了“恶”的标签吗?
比非打即骂更可怕的是,漠不关心的轻视和先入为主的厌恶。
她说的装病是我十岁那次。
小时候的我很渴望妈妈像别的小朋友的妈妈一样能够多陪陪我,而不是把我当成一团空气。
电视上的病人身边总是会围着一群人关心他。
看完电视的第二天我就装起了病。
那几天保姆阿姨的女儿结婚,她请假回家了。
于是妈妈只好亲自带我去医院。
一路上,我不住地嚷着头痛。
偷瞄着妈妈的表情。
她的唇角抿得紧紧的,目视前方,看不出一丝表情。
见状,我装得更卖力了。
儿科里哭闹的小孩子很多,多我一个坐在其中丝毫不显得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