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应星对于工作的效率相当看重,即使是一点点小事。
前脚刚揽过了设计招聘海报的事,没几个小时一张简约大方的海报就己经贴到了咖啡店门口。
“这种事情网上套个模板就好了,你没必要这么麻烦的。”
韩汐文知道陈应星最近在忙着时装周的事情,觉得就这点小事打扰她有点不好意思。
叮叮——微信来了消息,陈应星顶着粉红色的Hello Kitty的头像回复:“小问题啦,顺手的事~”也许是察觉了韩汐文的心思,陈应星不一会儿又发了条消息:“改天请我吃饭就好啦~”指尖点点键盘——“嗯,好。”
只是韩汐文没想到,居然还能再次遇见那个男人。
凉城的天一向变幻莫测,前一瞬还热得像蒸笼,几小时后天上便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吴香家离店比较远,韩汐文借了她一把伞让她先回去,自己有车,回家比较方便,留她一个人收拾店内餐具就好。
吴香离开后,咖啡店内只剩下了餐具碰撞的清脆声响。
窗外的雨不规律地敲着玻璃,汇成不成调的乐谱,空气中混着泥土的气味,从微开的窗户缝中溜入。
门再次被打开,韩汐文头也不抬:“是落什么东西了吗?”
本以为是吴香回来取东西,结果来者并不答话。
韩汐文有些疑惑,转头便看见有人浑身湿漉漉地站在原地,略显局促:“你好,外面雨有些大了,我来店内避避雨可以吗?”
没注意,店外的雨势愈来愈大,不少雨滴随着风从窗户缝中渗入,靠着窗的台子己有了少许水渍。
韩汐文抬手关了窗户,再次看向男人,只觉得眉眼有些熟悉。
男人深邃的黑眸诚恳地看着她,就像......什么呢,牧羊犬在求收留?
韩汐文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唇角微勾:“随便坐吧。”
陈应星发来了关心消息,韩汐文看了看时间,顺手回了句:“店里来了避雨的人,我可能去不了了。”
“避雨?
汐文你要小心啊,万一是坏人怎么办?”
陈应星秒回。
“我也是略懂些拳脚的。”
看着韩汐文的回信陈应星一愣,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之前全国女子散打比赛上韩汐文行云流水的动作,以及那,金光闪闪的奖杯。
“那也要注意哦,你记得和贺书旗说一下。”
“好。”
转换界面跟贺书旗说明了情况,韩汐文再抬头看安静的坐在那里的男人时,脑海里的记忆一闪而过:“哦,是你啊。”
男人似乎有些惊异:“你记得我?”
“嗯。”
韩汐文点点头。
不同那日,男人今天穿了件蓝白条纹的薄衬衫,雨水打湿了衣物,衬衫下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
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韩汐文拿了条刚消毒的白毛巾递给他:“擦擦头发吧,别感冒了。”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接过毛巾,礼貌地道谢:“谢谢。”
韩汐文坐到他对面:“雨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了了,要喝些什么吗?”
男人闻言,眉眼微弯,很好看,水滴顺着他的眉骨轻盈滑下,他开口:“老板这是趁机推销吗 ?”
嗯?
韩汐文被他的回复逗笑了,心情不由得很好:“我看起来是什么很爱财的人吗,这杯就当是店内福利,请你喝的。”
“哈哈,不用了,挺麻烦你的。”
男人的电话兀地响起,熟悉的前奏,我有些感兴趣,竟然是《RUN Away again》。
电话那头好像在询问什么,男人瞥了眼窗外:“你们不用等我了,这雨太大,我被困在路上了......”不知是不是自己错觉,韩汐文觉得男人似乎顺带扫了眼自己:“没事,不用接我了,下次我一定去。”
他挂了电话。
想着刚才听到的熟悉调调,韩汐文有些好奇:“是kollary的歌吗?”
见男人一时没反应过来,韩汐文解释道:“你的手机铃声。”
“啊,嗯,是的。”
他有些意外,“你也知道kollary?”
韩汐文笑笑,何止是知道:“嗯,我是她的粉丝。”
想了想,接着问男人:“你怎么喜欢上kollary的,我记得她很小众。”
“她的歌,很像我曾经认识的一个人的作曲风格。”
男人的回答是我意想不到的:“曾经?”
“嗯,曾经。
不过后来她走了,我再没见过她。”
男人的语气中是难掩的遗憾,微眯着眼看着韩汐文。
这样的氛围让韩汐文一愣,她的视力很好,可以看到男人清澈的眼中倒映着她的影子,却看不清男人在透过她看什么,读不懂他在想什么。
是认识曾经的她吗?
韩汐文胸口闷闷的,打消了脑内一闪而过的荒唐念头,怎么可能,不会这么巧的。
窗外的雨声似乎变得沉重,就像,乐曲的终章。
男人注意到面前人微妙的情绪变化,轻咳一声,转移了话题:“其实,我来你这个店不是没有目的的。”
韩汐文心下一紧,难道......“我是来应聘的。”
男人开口,“最近在找工作,刚好看到贵店门口贴了招聘海报。”
找工作?
韩汐文有些奇怪,男人手腕上明晃晃的江诗丹顿看起来可不像是假的。
是富二代出来体验生活吗?
韩汐文从刚才的情绪中抽离出来,回复:“啊是的,最近客流量有些多,忙不过来了。”
“有什么要求吗?”
“你会调制咖啡吗?”
“会,学过一点点。”
男人点了点头,“虽然可能不太熟练,但我会努力的。”
他的笑就像是有种奇怪的磁场,原来真的有人先天就有亲和力,我抿了抿嘴:“好,那我去拿合同,明早九点开始上班。”
“好的老板。”
男人笑着回答,我注意到他有颗小虎牙。
男人签完字抬头看我:“老板,这样不会很草率吗?”
我看着合同末尾漂亮的行楷——安以深。
原来他叫安以深。
“不会,因为我是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