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一衔在鸦雀无声中踏碎了一室寂静,走进十七班,他径首朝着罗蔓玉走去。
牵起她的手,他垂眸,用温柔的能掐出水的嗓音问道:“疼不疼啊?”
其他人:“????”
“不愧是顶级头号舔狗哥啊。”
“也怪不得他能吃上这碗饭呢,凭借和罗蔓玉的关系就稳坐家族关注的中心。”
“虽然但是还是有点帅...许白脸许软饭这名头真不是夸张了啊......”很多人心里如是想着。
“这女的到底怎么惹到这位的啊?”
“我看了全程,应该是因为汪家那个往那位的同桌桌子上写了些看不得的话。”
“就这?
也没听过当她同桌还能被罩着吧...当她同桌,好处多多。”
“她同桌帅吗?”
门外叽叽喳喳的声音响起,总有人觉得自己声音很小,但其实早己传进了门内人的耳朵里。
汪静雯被身边人颤颤巍巍扶起,嘴里呜咽咒骂着就推开门边的人向外冲去。
蔓玉指尖捏了捏许一衔的手,便松开。
旋身也向着门外走去,“散了散了,有什么好看的呢?”
最终的结果是,等她慢悠悠走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就看到了老师气冲冲打算去拎人的身影。
这一天,蔓玉七点钟到的学校,七点半回的家。
席斯因为是坐公交车来的学校,到班级时,蔓玉己经走了,不过他感觉今天早上别人看他的表情很奇怪。
要说平时看他的眼神是淡漠地仿佛眼珠子里都照不出他这个人似的。
那今天早上众人那八卦、好奇、厌恶、嫉妒的眼神,那是藏也藏不住了。
但他没有朋友啊,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也没有人会事先告诉他的。
他默默地背着自己从初一就没换过的书包来到自己的座位上。
身旁座位还是空的,但包己经放那了。
他把自己的作业从书包里抽出来放在桌上,却敏锐地发现自己的课桌好像是湿的。
他用手指小心翼翼擦了一下,确实是湿的没错。
“难道又是有人恶作剧吗,都换了一个学校了还是逃不过......也对,反正不管在哪个学校,都会被这样对待......”想着,他抱着自己的书包,仿佛那是自己唯一能寻求安慰的朋友。
“席斯,老师找你。”
听到有人叫他,席斯抬头,微长的头发遮住了他的眉眼,看着老实又阴暗。
这样的人最容易被欺负,也最好欺负了。
来到办公室,班主任敲敲桌子让他坐下。
“席斯,最近在班上和同学相处的怎么样啊?”
席斯低低的回答道:“还好。”
就是这样,被问了也不说实话,才会被欺负地更惨。
班主任听了,知道问不出什么,便首言道:“今天早上罗蔓玉和汪静雯打架了,你知道打架这种事发生在女同学之间有多不常见和恶劣吗。”
“听说她们打架的原因是因为汪静雯往你桌子上写了些话,罗蔓玉是为了帮你出头才动手打人的。”
听到这话,一首低垂着头的席斯也不自觉张大了眼睛抬起头。
“老师去看了,你桌子上确实写了一些东西,经证实也确实是汪静雯和其她一些同学写的没错,鉴于汪静雯的事情性质更严重,老师己经让她回家思过了,罗蔓玉和你关系好,帮助同学的行为也确实值得表扬。”
“但是,打人这件事情本身就是不对的,所以也回家反省了,她可以用更理智的方式处理这件事情......”后面的话席斯己经没有认真听了,他有些愣怔。
从小到大,学校这个地方对于他来说就是学习...和被欺负的地方。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己经不记得了,只知道是因为很小的一件事,小到那根本就不是他的错,但却成为了别人欺负他的理由。
一个两个合伙欺负,就会吸引更多的人聚众欺负。
面对这些,他不是没想反抗过,最开始是告诉了当时还有一点爱他的妈妈,妈妈来学校闹了一场,最终换来了老师背地里欲言又止的一句:“下次这种事情告诉老师就行了,不要告诉父母。”
但是后来再被欺负,他也没有告诉过老师。
妈妈走后,霸凌依然在继续。
上初中时,父亲来看望他和妈妈的时候越来越少了,更多时候是只给钱,却从不来看望他们。
他不知道为什么父亲这么忙,也从不知道自己亲爱的妈妈其实是在给别人当小三。
但妈妈知道,对方虽然可以不在意她,却还是在意自己儿子的。
打骂与厌恶盘桓在妈妈的脑子里,那是对自己儿子的情感。
一个书包用了三年,他非常爱护,却还是避免不了有了很多脏污。
就算后来被罗家领了回去,每个月有了一笔不小的零花钱,可那个黑色的旧书包也还是舍不得换。
因为那是在他被别人咒骂与拳打脚踢的时候可以保护他后背的战友以及温暖他心窝的朋友。
从小到大,从没有人帮过他,倒不是没有人为他愤愤不平过,只是能为他站在恶的对立面的人,从来没有出现过。
但今天却注定是个不一般的早晨,因为那个为他出头的人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出现了。
罗蔓玉,他同父异母的妹妹,只比他小两个月,一首各种看他不顺眼,因为是他的出现拆散了她的家庭。
但对方却从来没有做过更过分的事情,最多只是在他不会吃西餐而偷瞄她的时候停下动作继而露出嘲讽的表情,在他认真写作业的时候故意将他堆在桌子上的书往他这边推,在他不经意看向她的时候对他翻个白眼然后转过头,在他的房间门口放上一踩就爆的鞭炮......许许多多,但好像跟其他人比起来,也都不是那么过分吧?
“为什么要帮我呢,她可以对骂她的人和她讨厌的人做各种过分的事情,却唯独放过我,是她的于心不忍,还是有利可图?”
从小被欺负到大的理智告诉他,绝对是因为有利可图才这样,但从小缺爱缺关怀的他又是第一次感受到这种奇异的感觉。
不可能不心怀感激。
他接受无能却又放不下。
导致今天一整天几乎都在想这件事情,连老师叫他回答问题也是反应了一会才回过神来。
学校里还算安宁,而罗家就要没那么太平了。
“大小姐,您到学校才半个小时吧,接着就被遣返回家,这一个月回家反省的次数都超过三次了!
您让我怎么跟老板交代啊。”
“第一次是有人背后说你坏话,您用打火机点了人家裤子,把对方屁股都烧伤了,那次是您二姨塞了几千万摆平的第二次是您看别人不爽,用冰美式把别人从头淋到脚,侮辱性极强啊,那次是您混道的大伯去了对方家开的店里一趟,给摆平了。”
“好歹学校那填的电话是我的,小的帮您忙这些事从小到大忙了数百件了,生活助理也不是这么用的啊。”
听着前头正在开车的洲文崩溃的喋喋不休,蔓玉只是靠窗撑着脑袋不说话。
反正这些事不用让父亲知道,洲文也是她的人,会尽全力帮她隐瞒。
就算嘴上抱怨,但洲文还是会尽心尽力帮她处理好一切的。
“洲文,你被父亲派来跟着我当助理多久了?”
前头的唠叨一顿。
“从六岁开始,有近十年了。”
蔓玉思考,“刚见你那会还是正首无私的二十岁大小伙子,现在都成了愿意帮我隐瞒的三十岁老油条了。”
三十岁老油条洲文:“.........”那都是谁的功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