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少雄给仓梦诛安排的帐篷在儿子隔壁,方便她可以随时应对儿子的突发情况。
仓梦诛赶路走了半天,救人忙了半天,浑身骨头跟散架子似的,一根手指头都懒得动。
“仓大夫,少将军有些发热,你去看一下!”
丁牛在外面喊,帐篷里面没有半点声音,忍不住掀开帘子进去,看到睡眼惺忪的仓梦诛愣了愣。
少女小圆脸上猫眼慵懒的半睁,高鼻梁、小巧鼻,樱桃红唇,不语含笑。
她身上水青色的襦裙铺满床,称得她似仙、似妖。
一双雪白的小脚露在外面,脚底粉嫩嫩的,像颗长歪的水蜜桃。
“请仓大夫去看看少将军!”
丁牛转头避嫌,视线却不受控制的飘向她的脚。
“不是有军医吗?”仓梦诛懒得起身,“给你家少将军擦酒去热就好。”
简稀又不是没满月的奶娃娃,他身子壮的很,伤口看着深,缝合后,好好养着,很快就能恢复。
她就是看中他这一点才让他做药人的。
“仓大夫,请移步!”
丁牛的语气强硬,向前走了几步,大有她不去就扛着走的架势。
他就没见过这么惫懒的大夫!
“你好凶!”
仓梦诛的声音轻而软,哪怕是抱怨,听起来都像是在撒娇。
“你们的步撵还在吧!”
“少将军就在隔壁!”
“我要坐步撵!”
仓梦诛耸了耸肩,她是一步路也不想走。
丁牛无奈之下找来了步撵,抬着仓祖宗去给少将军退热。
简稀似睡非睡、昏昏沉沉中,感觉一双柔软如猫垫儿的手在自己身上来回揉搓,力道不轻不重,舒服得让他忍不住“哼哼”出声。
“呼~~”
他长长吐出一口气,睁开酸痛的眼睛,被面前人唬得差点儿没跳起来。
“你给我老实点儿!”仓梦诛满手酒气的拍了他一巴掌,“伤口崩开了,我还得缝一次。”
“仓大夫,这……这……于礼不合!”
简稀少年参军,平日见的女人,大多都是粗使婆子。
偶尔回京,那些来拜访的小娘子只敢远远看着他,至多抛个花、绢什么的,然后就羞涩的跑开了。
哪有仓梦诛这么大胆,开口就要他,闭口就上手。
简少将军忍住想要双手护胸的冲动,脸涨红的像猴屁股,一句话、八个字都说不利索。
“礼?”
仓梦诛站直身子,似笑非笑的看着简稀。
他丹凤眼有着俏皮的小内双,高高的鼻梁上小小的驼峰彰显个性,薄唇轮廓分明。
不怎么惊艳的五官结合在一起,咋看干净清爽,久看回味无穷,俗称“第二眼美男”。
“我的话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简稀对战千军万马可以面不改色,但对上不按常理出牌的仓梦诛……说实话,他有点怕!
“你们硬把我拽来看病的时候,讲过‘礼’吗?
你现在是我的人,我亲自给你推酒退热,你才想起来跟我讲‘礼’?
哼!晚了!”
仓梦诛勾唇挑眉,讽刺的笑了。
“我是你的人?”
简稀愣了愣,想起自己昏迷前答应了什么。
“仓大夫,你要嫁给我吗?”
他细细打量仓梦诛,白嫩嫩的皮肤在帐子里昏暗的光线下散发着莹莹光亮。
一双猫眼儿理直气壮的瞪着……他按了按自己的胸口,心跳有些快,还有些慌……是伤影响了心脏吗?
“嫁你?”仓梦诛翻了个白眼,“你想什么美事儿呢?”
药王谷没有男人,动物都是母的多。
她师父说过,她是世间千金不换的宝贝!天下男人都配不上她!
“那你说……我是你的人?”
简稀心跳骤停,又恢复跳动,一紧一松间,撕扯的他有点疼。
“请把意思留在字面儿!”仓梦诛点了点站在一旁的丁牛,“他是你的人。你是我的人。两句话是一个意思。懂?”
她懒得跟简稀掰扯,把他往里推了推,软软的倒在床上,蹬掉脚上的鞋子,翻看医案。
简稀瞟了眼她雪白的小脚,跟自己的大脚一前一后的放着,心里又忽上忽下的,想移开目光又舍不得。
他感觉另一道灼热的目光也粘在床尾,皱着眉看过去,发现丁牛正痴痴的看着她的脚,甚至缓缓在向床尾移动,手臂微向前伸,好像要去摸一摸。
“咳咳!”简稀握拳在嘴边轻咳,“丁牛,这里有仓大夫照看……你忙去吧!”
“……是!”
丁牛悻悻的出了帐篷。
“仓大夫,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简稀发现仓梦诛对男女大防没什么概念,想什么、说什么、干什么,一派孩子行事的样子。
“我家里?”
仓梦诛想到药王谷中参天的树、绿油油的草、时不时来窜门儿的动物……长长的叹了口气。
师父那个老不羞,不知道又去哪儿浪了?
她们见面的次数论年算,她有医学问题抓到师父就不能放,要不第二天人就没影儿了。
“算了!你别想了!”
简稀听仓梦诛怅然的叹息,以为她是孤儿,野生野长到现在,能学得一身医术傍身已是难得,不能再要求她如京城闺秀一般懂礼。
“你睡吧!”
仓梦诛根本没体会到简稀的“良苦用心”,一巴掌呼在他眼睛上,免得他打扰自己看医案。
“我……”
简稀摸了摸腹部,疼痛一刻都没停歇,不知怎么,他语调儿里带了些委屈。
“我睡不着!”
“你把眼睛闭上!”
仓梦诛感觉他长长的睫毛来回扫着自己的掌心,痒痒的,不讨厌。
“行叭!”
简稀好脾气的包容“野孩子”,闭上眼睛假寐。
她身上一股淡淡的药香,闻着极为安神,他腹部的伤口好像都不那么疼了。
他朦胧中感觉自己眼睛上蒙了一块布,药香更加浓郁,他眼皮动了几下,随后陷入深眠。
“将军,真的不管吗?”
丁牛低着头,把仓梦诛的作为告诉简少雄。
希望将军能管管“占少将军便宜”的仓大夫。
“我们求她看病,还敢管着她?”
简少雄想到昨天那份协议,有种哭笑不得的荒唐感。
远处传来一个男人的叫骂声,简少雄挑了挑眉,起身走到帐外,嘴角轻勾,笑得有几分阴险。
“将军,可要堵住耶律恒的嘴?”
蛮子骂人翻来覆去就那么两句,丁牛不会匈奴话都知道这货骂的忒难听。
“去吧!”
简少雄背着手,觑了眼儿子的帐篷,他找到“解救”儿子的方法了。